部编版五年级上册语文电子课本
# 白鹭
作者: 郭沫若
白鹭是一首精巧的诗。
色素的配合,身段的大小,一切都很适宜。
白鹤太大而嫌生硬,即如粉红的朱鹭或灰色的苍鹭,也觉得大了一些,而且太不寻常了。
然而白鹭却因为它的常见,而被人忘却了它的美。
那雪白的蓑毛,那全身的流线型结构,那铁色的长喙,那青色的脚,增之一分则嫌长,减之一分则嫌短,素之一忽则嫌白,黛之一忽则嫌黑。
在清水田里,时有一只两只白鹭站着钓鱼,整个的田变成了一幅嵌在玻璃(注:另一种版本为琉璃 )框里的画。田的大小好像是有心人为白鹭设计的镜匣。
晴天的清晨每每看见它孤独地站立在小树的绝顶,看来像不安稳,而它却很悠然。这是别的鸟很难表现的一种嗜好。人们说它是在望哨,可它真是在望哨吗?
黄昏的空中偶见白鹭的低飞,更是乡居生活中的一种恩惠。那是清澄的形象化,而且具有了生命了。
或许有人会感到美中不足,白鹭不会唱歌。但是白鹭的本身不就是一首很优美的歌吗?
——不,歌未免太铿锵了。
白鹭实在是一首诗,一首韵在骨子里的散文诗。
创作背景
《白鹭》作于1942年10月31日,当时正值抗日战争第二阶段,蒋介石发动第二次反共高潮。郭沫若当时是中国共产党党员,任国民党政府语言文化工作委员会主任,以双重身份进行抗日。他说:“中国目前是最为文学的时代,善恶对立、忠奸对立异常鲜明,人性美发展到极点,人性恶也发展到极点。”所以他这个时期的杂文以爱国反奸为中心内容,赞颂爱国者的忠义揭露卖国者的奸恶。《白鹭》以真诚的笔触描绘了白鹭的生态特征,赞扬了寻常的事物中蕴含着内在美,隐晦地借孤独而优美的白鹭来表达自己的政治追求。在南国优美的田野中、明净清浅的小河边,一种常见的水禽被人尊为水边隐士、江田长者的白鹭,出没其间把乡居生活点缀得特别富有情趣。郭沫若以其特殊的观察力,对白鹭进行了热情的讴歌。
《白鹭》是《丁东草》三章(丁东、白鹭、石榴)中的一章,最初发表于1943年2月《文艺生活》第三、第四期,后收入小说散文集《波》中。
# 落花生
作者: 许地山 (opens new window) 1893~1941
我们家的后园有半亩空地。母亲说:“让它荒着怪可惜的,你们那么爱吃花生,就开辟出来种花生吧。”我们姐弟几个都很高兴,买种、翻地、播种、浇水,没过几个月,居然收获了。
母亲说:“今晚我们过一个收获节,请你们的父亲也来尝尝我们的新花生,好不好?”母亲把花生做成了好几样食品,还咐附就在后园的茅亭里过这个节。
那晚上天色不大好。可父亲也来了,实在很难得。
父亲说:“你们爱吃花生吗?”
我们争着答应:“爱!”
“谁能把花生的好处说出来?”
姐姐说:“花生的味儿美。”
哥哥说:“花生能够榨油。”
我说:“花生的价钱便宜,谁都能够买来吃,都喜欢吃。这就是它的好处。”
父亲说:“花生的好处很多,有一样最可贵:它的果实埋在地里,不像桃子、石榴、苹果那样,把鲜红嫩绿的果实高高地挂在枝头上,使人一见就生爱慕之心。你们看它矮矮地长在地上,等到成熟了,也不能立刻分辨出来它有没有果实,也必须挖起来才知道。”
我们都说是,母亲也点点头。
父亲接下去说:“所以你们要像花生,它虽然不好看,不过很有用。”
我说:“那么,人要做有用的人,不要做只讲体面,而对人没有好处的人。”
父亲说:“对。这是我对你们的希望。”
我们谈到深夜才散。花生做的食品都吃完了,父亲的话却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上。
教课书式的写作范文,我学过,现在轮到我儿子学了。从我现在的认知水平看,包含不少写作技巧、文字语句之朴实。 Q:这个文章的写作背景或那是许先生的年龄 A:
# 桂花雨
[作者]: 琦君 1918-2006 1949年赴台
中秋节前后,正是故乡桂花盛开的时节。
小时候,我无论对什么花,都不懂得欣赏。父亲总是指指点点地告诉我,这是梅花,那是木兰花……但我除了记些名字外,并不喜欢。我喜欢的是桂花。桂花树的样子笨笨的,不像梅树那样有姿态。不开花时,只见满树的叶子;开花时,仔细地在树丛里寻找,才能看到那些小花。可是桂花的香气,太迷人了。
故乡靠海,八月是台风季节。桂花一开,母亲就开始担心了:“可别来台风啊!”母亲每天都要在前后院子走一回,嘴里念着:“只要不来台风,我就可以收几大箩。送一箩给胡家老爷爷,送一箩给毛家老婆婆,他们两家糕饼做得多。”
桂花盛开的时候,不说香飘十里,至少前后左右十几家邻居,没有不浸在桂花香里的。桂花成熟时,就应当“摇”。摇下来的桂花,朵朵完整、新鲜。如果让它开过了,落在泥土里,尤其是被风雨吹落,比摇下来的香味就差多了。
摇花对我来说是件大事。我总是缠着母亲问:“妈,怎么还不摇桂花呢?”母亲说:“还早呢,花开的时间太短,摇不下来的。”可是母亲一看天上布满阴云,就知道要来台风了,赶紧叫大家提前摇桂花。这下,我可乐了,帮大人抱着桂花树,使劲地摇。摇呀摇,桂花纷纷落下来,我们满头满身都是桂花。我喊着:“啊!真像下雨,好香的雨啊!”
桂花摇落以后,挑去小枝小叶,晒上几天太阳,收在铁盒子里,可以加在茶叶里泡茶,过年时还可以做糕饼。全年,整个村子都浸在桂花的香气里。
我念中学的时候,全家到了杭州。杭州有一处小山,全是桂花树,花开时那才是香飘十里。秋天,我常到那儿去赏桂花。回家时,总要捡一大袋桂花给母亲。可是母亲说:“这里的桂花再香,也比不上家乡院子里的桂花。”
于是,我又想起了在故乡童年时代的“摇花乐”,还有那摇落的阵阵桂花雨。
# 冀中的地道战
作者: 周而复 选作课文时有改动
1942到1944那几年,日本侵略军在冀中平原上“大扫荡”,还修筑了封锁沟和封锁墙,十里一碉,八里一堡,想搞垮我们的人民武装。
为了粉碎敌人的“扫荡”,冀中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,创造了新的斗争方式,这就是地道战。
说起地道战,简直是个奇迹。在广阔平原的地底下,挖了不计其数的地道,横的,竖的,直的,弯的,家家相连,村村相通。敌人来了,我们就钻到地道里去,让他们扑个空;敌人走了,我们就从地道里出来,照常种地过日子,有时候还要打击敌人。靠着地道这种坚强的堡垒,冀中平原上的人民坚持了敌后游击战争。
地道的式样有一百多种。就拿任丘的来说吧,村里的地道挖在街道下面,跟别村相通的地道挖在庄稼地下面。地道有四尺多高,个儿高的人弯着腰可以通过;地道的顶离地面三四尺,不妨碍上面种庄稼。地道里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大洞,洞顶用木料撑住,很牢靠。大洞四壁又挖了许多小洞,有的住人,有的拴牲口,有的搁东西,有的作厕所。一个大洞容得下一百来人,最大的能容二百多人。洞里经常准备着开水、干粮、被子、灯火,在里面住上个三五天不成问题。洞里有通到地面的气孔,从气孔里还能漏下光线来。气孔的口子都开在隐蔽的地方,敌人很难发现。人藏在洞里,既不气闷,又不嫌暗。有的老太太把纺车也搬进来,还嗡嗡嗡地纺线呢。
地道的出口也开在隐蔽的地方,外面堆满荆棘。有的还在旁边挖一个陷坑,坑里插上尖刀或者埋上地雷,上面用木板虚盖着,板上铺些草,敌人一踏上去就翻下坑里送了命。在地道里,离出口不远的地方挖几个特别坚固的洞,民兵拿着武器在洞里警戒;拐弯的地方挖一些岔道, 叫“迷惑洞”,敌人万一进来了,分不清哪条是死道,哪条是活道。进了死道,就有地雷埋在那儿等着他们;就算进了活道,他们也过不了关口。原来地道里每隔一段就有个很窄的“孑口”,只能容-一个人爬过去。只要一个人拿一根木棒,就可以把“孑口”守住,真是“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”。
敌人尝到了地道的厉害,想方设法来破坏,什么火攻啊,水攻啊,毒气攻啊,都用遍了。大家又想出了许多妙法来防备。洞口准备着土和沙,可以用来灭火。“孑口”上装着吊板,如果敌人放毒气,就把吊板放下来挡住,不让毒气往里透。对付水攻的法子更妙了,把地道跟枯井暗沟连接起来,敌人放水的时候,水从洞口进来,就流到枯井暗沟里去了。任敌人想出什么毒辣的法子也不怕,因为各个村子的地道是相通的,大不了转移到旁的村子去。
人在地道里怎么能了解地面上的情况呢?民兵指挥部派出一些人分布在各处,发现了敌情就吆喝起来,一个接-一个,一直传到指挥部里。老百姓管这种吆喝叫“无线电”。地道里面可就用“有线电”了,一根铁丝牵住一个小铜铃,这儿一拉,那儿就响,拉几下表示什么意思是早就约好了的。为了打击敌人,什么办法都想出来了,人民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。
有了地道战这个斗争方式,敌人毒辣透顶的“扫荡”被粉碎了。冀中平原上的人民不但坚持了生产,还有力地打击了敌人,在我国抗日战争史上留下了惊人的奇迹。